花木的欣赏尤其是花卉的欣赏在有宋一朝达到了一个高峰。大宋朝重文崇文,文人、词人、文官众多,休闲成为人们各种心理欲望的一种重要归属物。花木这时成为人们心理需要的折射与延伸。除了审美的需要,摆设的需要之外,还有文人修养身心的需要,心灵寄托的需要等,不一而足。
牡丹、芍药、梅花、茉莉、海棠,群芳荟萃,百花争艳。其中梅最具有代表性。咏梅诗首见于《诗经》,梅文化开始于先秦时期,一路走来,到了宋代,梅文化日趋成熟起来。文人咏梅、画家画梅成为了宋元两代的一种时尚,甚至可以说“爱梅成风”。
提起梅花,人们自然而然地想起她的冰清玉洁,想起她的超凡脱俗,想起她的孤芳自赏,把她作为高洁志趣和傲岸品格的寄托与象征。“雾满山中高土卧,月明林下没人来”颂的是梅的精神,“万花敢向雾中出,一树独先天下春”歌的是梅的气节。在宋代,梅花的自然意蕴被充分地发掘,人们所赋予她的人文意蕴也被丰富地展现出来。梅花以其千姿百态的风貌和独具特色的个性,卓然挺立在诗词的大花园中。比如陆游《咏梅》中的“无意苦争春,一任群芳妒。零落成泥碾作尘,只有香如故”。范成大《霜天晓角》中的“脉脉花疏天淡,云来去,数枝雪”。司马光的《梅花》中的“驿使何时发,凭君寄一枝”。张舜民《梅花》中的“乱土无人逢驿使,江城有笛任君吹”。于谦《和梅花百咏》中的“马上相逢情不尽,一枝谁寄陇头春”。杨万里《二月一日郡圃寻春》中的“春风横欲欺诗瘦,且下东窗护嫩寒”。等等,都是情景交融,意境深远的咏梅佳句。
范成大《范村梅谱》前序中记载“呆儿痴女总爱梅,道人衲子亦争栽”,“梅为天下尤物,无问贤智愚不肖,莫敢有异议”,“便佣儿贩妇,也知怜惜”。由此可见当时梅花受宠的程度。而南宋词人李清照《孤雁儿》“一枝折得,人间天上,没有堪寄”。把对亡夫的思恋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,令人垂泪。元代的王冕曾写道雪后山野的梅花:“今日登高不见山,乾坤混混太清寒。旧时月色无人识,新岁梅花正好看”。
但是与梅花最亲近却是宋朝大诗人林甫,他蔽居山林,以山为邻,以林为友,以梅为妻,以鹤为子,过着一种超凡脱俗的生活,达到了美与和谐的高度统一。他的《山园小梅》尤为传诵,而其中的“众芳摇落独喧妍,占尽风情向小园。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”则备受推崇,被称为“落笔惊风雨,诗成泣鬼神”的神来之笔。
人教版小学课本里就有元代王冕的故事。王冕植梅爱梅咏梅画梅倾注了大量心血。他家周围种植100多棵梅花。《梅花屋》一诗表达了他对有梅花相伴的山居生活的羡慕:“荒荒苔丛,筱路萦回,绕涧新栽百树梅,花落不随流水去,鹤归常带白云来。买山自得居山趣,处世浑无济世才。昨夜月明天似水,啸歌行上读书台”。他这样写道梅花:“我家洗砚池边树,朵朵花开淡墨痕。不要人夸颜色好,只留清气满乾坤”。他还讲到高洁的梅花审美在社会风气衰落情形下的状况:“东楼女儿白贮歌,西楼美酒唤杏花。总有高人爱高洁,踏雪谁肯来山家。老我无能惯清苦,写梅种梅千万树”。他的寒梅生境也很特别:“朔风吹寒脱繁木,石溜潺潺出空谷。荒村野店少人行,独有寒梅照寒渌”。(江苏省花木文化研究梁根华供稿、东部战区创作室吴国平和中国刑警学院董杰供图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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